46 算计洪秀全
46 算计洪秀全
道光果然对此西洋马车喜爱有加，这不单单是因为此马车制作精美，乘坐舒坦，最关键是坐在此马车，就感觉将大英帝国坐在了胯下，这种精神上的满足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
根据胡澄涵的建议，巴富尔还在信中恳请道光皇帝准许大东亚公司为各级官员打制符合他们身份的洋马车。
道光皇帝知道，上海道道员宫慕久和上海周边的富商早就坐上了这种洋马，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加上他老人家坐上英国女王“上贡”洋马车后龙颜大悦，大笔一挥就准了此事。
道光自此极少乘坐龙辇和龙舆。万岁爷喜欢上西洋马车，并恩准各地官员乘坐洋马车的消息很快从京城传到了帝国各个角落。
嗅觉最敏锐的当然是京杭大运河两岸见过迎接西洋马车阵势的富商们，他们纷纷遣人前往大东亚洋车行购买西洋马车。
宫慕久第一个找到了胡澄涵，希望洋车行尽快为江苏巡抚孙善宝量身定做一辆马车？宫慕久恨不得他的上司、同僚全部乘上西洋马车，这样就不会有人眼红打他的小报告了。
如今皇上都乘上了西洋马车，如果还不赶紧去向顶头上司进贡，那就太没眼力了。
胡澄涵等的就是这一天，当然没二话：“没问题！什么？多少钱？宫大人不认我这个朋友了？算大东亚公司的！对了，两江总督壁昌大人那里是不是也该送一辆啊？当然，这也算在大东亚公司的头上。”
宫慕久狠不得抱起胡澄涵一顿猛亲，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之后，胡澄涵根据巡抚和两江总督的官品级别分别打制了一辆新式马车。
宫慕久屁颠颠地把两辆马车一起送到了江苏巡抚孙善宝的府上。孙善宝明白宫慕久的意思，总督大人壁昌的那辆由巡抚大人来送比较好，若是宫慕久来送那就越级了。
没多久，大东亚公司的新式马车系列（皇族系列、总督/一品级列、巡抚级、道台级、县令/富商级）基本全了，各个系列的形象代言人也很快齐活了。
至于价钱嘛，胡奸商又想出了一个点子——拍卖。价高者得之（县令/富商级除外）。
为此，大东亚公司旗下又设了家拍卖行。因为僧多粥少，富商们为了巴结官员又舍得花钱，纷纷举牌加码，最疯狂的时候一辆总督级别的马车拍到了五万八千两银子。
新式马车的订单还是像雪片般涌来，胡澄涵傻眼了，根本生产不过来。
没辙，只好通过扩大招工、削减其他车辆的产量、增加外包部件等方法保证新式马车的生产。
后来胡澄涵被逼得又想出来一个办法：把非核心业务人力车和板车生产剥离出去与人合作生产。大东亚公司只提供关键的钢铁件，木构件制造、组装全都扔给了合伙方。
通过这种合作生产方式，可以大幅降低大东亚公司对工人的需求，但是又不影响整体的经营利润。
胡澄涵将解放出来的熟练工人放到了新式马车的生产线上，优先保证最赚钱的新式马车生产。
胡澄涵上次跟随运送铁矿石的沙船返回苏州河口时发现一个问题：从当涂把铁矿石通过长江顺流而下运往长江口的速度很快，但是从吴淞口沿着黄浦江溯流而上时就慢了许多。
胡澄涵早就知道，现在的吴淞江就是以后的苏州河，是因为一个喜欢探险的英国人沿着吴淞江溯流而上探险，发现可以直通苏州，所以才把这条河改名为苏州河。
胡澄涵想，如果设法打通苏州河这条航道，那么船只从可经京杭大运河运到苏州的吴江县，再经过吴淞江运到上海，这样整个航程能够减少很多，长远来说，这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胡澄涵很快找来了十几个熟悉吴淞江的本地船工，驾着一艘小型沙船往上探索吴淞江航道。
吴淞江两岸的居民一直都在吴淞江上打鱼、交通，对于吴淞江哪里深、哪里浅、哪里宽、哪里窄、哪里有淤塞，都很了解。
一路上，众人遇到有风的时候就扯起船帆，没风或少风的时候则落下船帆，各司其职扬帆的扬帆的，摇橹的摇橹，撑篙的撑篙，拉纤的拉纤，测量地测量，记录的记录，绘图的绘图，走走停停，一路寻访往西，经过曹家渡、嘉定县安亭镇、娄县，用了三四天时间，最后到达了苏州府的营盔里，这里正是吴淞江与京杭大运河汇合之处。
一行人稍作停留随即返航，回程的时候就顺利多了，顺流加上路线已经摸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回到了上海。
吴淞江能够通往苏州，这是胡澄涵意料之中的事情。通过精确计算，从吴淞江直接前往苏州，航程可以减少三分之一，这将大幅降低运输成本，尤其是在将来大规模使用蒸汽船之后。
让胡澄涵感到头疼的是，船儿沿着安亭下行到了北新泾后，淤塞的地方越来越多，水深不足以通过大中型帆船，必须进行大量的疏浚才能全程通航，这样就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胡澄涵暂时还不想投入这个资金，毕竟大东亚公司目前的财力有限，而且目前往南京苏州跑的商船并不多。
那就得想其他的法子。
这可难不倒高材生胡澄涵——公司在安亭镇挨着码头购下地皮建码头和大仓库，从上下游运来的货物在此卸下货物，往上游运的货物换装大船，往下游运的货物换装小船。
第二天，胡澄涵选派人手前往安亭镇购地建造仓库，同时派人去购买适合在吴淞江下游航行的沙船。
到了年底的时候，从当涂运来的第一艘装满铁矿石的沙船到达了安亭镇。沙船一路上经长江到镇江，然后沿着大运河南下，经常州、无锡、苏州到嘉定安亭，在这里将铁矿石分装上小吨位的沙船，再运往上海。
胡澄涵回到上海一个月后，陈晓湖和朱跃峰两人也辗转回到了上海，他俩果然在马鞍山正东面二十余里，一个叫做向山的地方附近发现了胡澄涵所描绘的能吸引绣花针的现象。
不光是绣花针，就连两人护身的短刀，用细绳吊起来，都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牵引。
胡澄涵听后兴奋不已，马鞍山东面向山！印象中当初从googleearth上看到的那个大坑就在马鞍山市东边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山里。
“那附近有没有大路和可以通航河流？”
“都是山，哪有什么大路，我们俩找到马鞍山这个地方后，估摸着大致的方向往东走，运气好的时候沿着附近山民走出的小道走，大多时候都没有路，我俩要么用买来的柴刀开路，要么沿着河谷走。那些河也就是山间的溪流，顶多放放木筏、竹筏，通不了沙船。”
“那就麻烦了。”
“修条路过去不就妥了？”汪鼎杰不解地问道，“按照晓湖和跃峰画的地图，从哪里到长江边也不过二三十里地而已。”
“不急，留着将来开发也行，当涂县大青山的铁矿这几年够用了。”
“那万一被他人发现了这个铁矿先占了去呢？”陈晓湖有些着急了。
“呵呵，其他人爱占就占呗，迟早还是咱大东亚公司的。”胡澄涵胸有成竹地说道，“晓湖、跃峰，你们两个这一路辛苦了，早点去歇着吧。”
“老胡，你搞什么名堂。让他俩费了这么大力气找到了大铁矿，怎么又不开发了？”汪鼎杰见陈晓湖、朱跃峰两人走得远了，疑惑地问道。
“鼎杰，你没忘记太平天国这档子事吧？”
“哪能忘记呢，我这天天带着徒弟们勤学苦练，就盼着他们早点打过来好一展身手呢！”
“将来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南京离马鞍山很近，这铁矿就让他们来开呗。咱们这几年铆着劲从当涂县那里多挖些矿储备起来就行。等太平天国开好了这个大铁矿，修好了路，咱们通过上海的洋行直接去买不就妥了。”
“哦，哈哈哈哈，你小子够贼哈。”汪鼎杰恍然大悟，大笑道，“等太平天国被灭了，再想办法占下这个大铁矿，对吧？”
“嘿嘿，正是，正是。”胡澄涵笑道，“如果咱们现在投了好多钱修好路，开好了铁矿，那就白白便宜洪秀全、杨秀清了。”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胡澄涵自幼以前接受的教育中，太平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好人，清军是压迫剥削人民的坏蛋。小时候看的连环画里，太平军的将士们个个高大威猛，清军官兵则个个猥琐不堪。
后来才知道，洪秀全忽悠一帮穷哥们打下差不多半壁江山后，就脱离了群众，当上了皇上。
这伙计要求中下层官兵男女分营，即使是结了婚夫妻也不能住在一起，他的后宫却不断扩军。洪秀全在胡澄涵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间崩塌。
胡澄涵铁下心来好好算计算计洪秀全，使大东亚公司在这场浩劫中获得最大的收益。
其实，对于这个罕见的大铁矿，胡澄涵也动过其他的歪脑筋。比如，可以把铁矿的消息故意透露出去，让其他的商人来投资修路开采铁矿，等太平军来后自然会把这个铁矿占去，等到太平军被打败后再设法得到此铁矿。
